Rosetta Stone on sale 私奔_1454

私奔
天色渐渐暗下来，日出而作，日落而归的村民在夜幕中踏着尚未消失的余热往农舍走去。远山失去了青翠变得阴暗，山梢又耸立着一座立体的云山。山势陡峭，壁立千仞，山顶峥嵘，层层叠叠，由暗转亮地向远延伸，若蓬莱仙境。对于长期住在此地的山民来说是司空见惯的奇景。他们不会注意天上的云舒云卷、变化多端的晚霞。现在大家最关心的是族长怎样处置私奔的小六子和英子。
英子是全村小青年的追求对象，自幼丧父。清澈可鉴的小河水滋润她，青翠的大山孕育她，让人觉得她如青山一样娇翠欲滴，像溪水一样清澈可爱，一双眸子明亮照人。她与小六子青梅竹马，两小无猜。清清的溪边留下了他们成长的脚印。先前的孩子都在溪上放鸭，把鸭蛋卖了为家里添一些微薄的盐钱，或为自己攒下一点上学的费用,[link widoczny dla zalogowanych]。所以，村上的孩子都把自己家的鸭子视如珍宝，小心呵护，盼望鸭子多下几个蛋，生活会好一些，也会有上学的可能。小六子和英子在把自己的鸭子送走迎来中，逐渐长大。家境稍好的小六子让父亲送到了广州的广雅中学读书，而小英子则在家与母亲相依为命。
一天，听说小六子在外头参加了什么组织，闹得轰轰烈烈。消息传到了村子，族长阴阴地警告小六子的父亲：“你的儿子在外面闹学潮，沸沸扬扬，与一帮小崽子上街 *** ，高举反对党国的小旗子，高呼反动口号！现在政府解散了学校，捉捕了那些学生，你还不把你的儿子接回来，不然会活不见人，死不见尸的。”小六子的父亲听后，连夜和族里的几位亲戚赶往广州。几天后，硬是把他拽了回来，紧锁在家里。任他哭天唤地也不放人。
英子听在耳里，痛在心里。可是更让她心痛的是，族长已经让媒婆上门说媒，要她嫁给族长那瘸腿的儿子。就在小六子被拽回来的晚上，媒婆笑嘻嘻地来找母亲。英子在灶膛里听到母亲与媒婆的对话。
媒婆：“恭喜嫂子啊！天大的喜事，不知你们母女何时修来的福气！”
母亲：“唉！别拿穷人寻开心。我们母女已经够难熬了,[link widoczny dla zalogowanych]，自从英子的父亲走后，我们再也没有开心过一刻。”
媒婆：“哎呀，嫂子，我告诉你，族长的儿子看上了你家的英子，而且非英子不娶。你说,[link widoczny dla zalogowanych]，是不是好事一桩啊？”
母亲：“妹子，打住！小声点，英子在灶膛里！你知道族长的儿子是瘸腿，怎么配得起咱家的英子呢？”
媒婆：“嫂子，他可是族长，一村人得听他，而且家财万贯，良田千倾，粮仓满溢。别家想高攀也攀不上啊。现在一个这样的好翻身机会，你不会拒绝吧？好，我回复族长说你不同意。”
母亲：“妹子，慢点，我也没说不同意，你也容我想想呀！这可是英子的终身大事，也让我和英子商量商量，缓几天吧！”
英子听后，心痛不已，晶莹的泪珠子如线般往地上啪啪滴，她明白母亲这些年的不容易，自己能长大多亏了母亲的不离弃，曾经有几回，母亲跟别人走了一半又返回家里抱着自己痛哭，最后决心不走了。岁月爬上了母亲的额头。常年的劳累和心灵的创伤把她折磨得瘦骨嶙峋，银发盖过了黑丝。如果母亲真的让自己嫁到族长家去，心爱的小六子呢？他可是自己深爱的人啊！
吃饭时，小油灯在发出豆点的微亮，桌子上摆了一盘番薯藤，没有一点儿油末儿。母女俩每人端着一碗薯丝饭，慢慢地嚼着。蚊子肆虐，嗡嗡声不断，闷热难忍。
母亲小心翼翼地说：“英子，娘与你商量一件事，族长的儿子看上你了。唉，不知是福是祸。你的想法怎样？”
英子嚼着饭，一言不发。
母亲缓缓说：“我知道你心里有小六子，我也喜欢小六子。可是，如果嫁到族长家，算不上享受荣华富贵，可也能告别如此的粗茶淡饭，吃穿不愁。小六子的现况很糟，政府在追究他的事，连门都不敢开。你权衡权衡一下，当妈的希望你过好啊！”
英子嚼着饭，忍不住的泪水喷涌而出，饭、泪一齐咽到肚子里。
母亲幽幽地说：“英子，你抓注意，你怎么选择，我依你。我们不是没有苦过。不过，往后的日子会更难熬啦。”
英子放下碗，失声痛哭，寸寸断肠。
几天后，媒婆再次上门发话：“族长放话，他已认准了这个儿媳妇，别人不能有非分之想，你家的英子就是他家的媳妇了。这半年没有黄道吉日，下半年迎娶。”母女俩膛目结舌，相拥而泣。
当晚三更，英子爬到了小六子的窗前，向小六子倾诉。小六子听后，义愤填膺的说：“现在城市的青年人追求自由恋爱，自由结婚，反对包办婚姻。他这个封建余孽还在村里为虎作伥，毒害乡民。”手指捏得咯咯响。
英子：“我们怎么办啊？”
小六子：“我们走吧，越远越好。”
英子：“我的母亲怎么办呢？”
小六子：“等我们安顿好了，再接她走。”
两双年轻的手通过窗户紧紧地握在一起。月亮似乎明亮了许多。
在这一手遮天的地方，他们的行踪早已让族长了如指掌。一天晚上，两位青年人刚要越过村口的闸门时。便被潜伏在周围的族长爪牙一拥而上逮住。扭送到村里的祠堂，吊在刑堂里。
族长把英子的妈妈、小六子的父亲请到祠堂，还有几位族老，一齐惩罚这对离经叛道的小青年。大家都知道，这种事的惩罚是最残酷的。根据族规的第三十四条：凡是私奔的本村男女，男子挖去双眼，女的割一边耳朵。往刑具柜瞧去，让人不寒而栗。
族长：“国有国法，家有家规。没有规矩，不成方圆。现在村子里出现这样丢族人脸的事，是我这当族长的过错，为了严肃族风，弥补我的过错，我要免大家一部分田租。但事一定要按族规执行。”
小六子的父亲双脚一软，瘫倒在地上，爬到族长的前面哀求：“他们还小，不懂事，求您老网开一面，放过他们吧！让英子嫁给您的儿子，把小六子赶出村子。”族长脸阴森森，一言不发。他又爬到几个族老的面前跪求。几位族老也只能哀叹一声。英子的母亲早已泣不成声：“造孽啊！希望各位看在我们孤儿寡母的份上，饶他们一次吧！”最后决定明天在全村公开征求村民的意见。
村民们心知肚明，按族规，小六子完了，而英子虽然失去了一边耳朵，可配族长的儿子还是措措有余。族长想借此毁掉小六子，除去心头大患，为党国效忠，为儿子着想。但看在能免田租的份上，没有几个人为他们申辩。小六子的父亲和英子的母亲，跪遍了全村的父老。最后感动了几位族老，答应帮忙求情。
在族老的恳求后，最终结果是，族规不变，但可以减轻惩罚：小六子由挖两只眼变一只，英子割半边耳朵。当晚行刑。
当晚，村里的晒谷地坪让火把照得亮如白昼,[link widoczny dla zalogowanych]，全村的老幼围在周围，连别村的村民也来看着严酷的场面。毕竟这在方圆数十里还是第一次。
侩子手把他们俩分别从刑堂提到晒谷坪的中央。此时的英子脸色苍白，横躺在刑具前，哭泣不已。而小六子却昂首挺胸，虽然有些憔悴，但没有感到一丝的惧怕，他大声地对英子说：“英子,[link widoczny dla zalogowanych]，我爱你，你站起来，让我用双眼看看一个完整的你。过一会儿，六哥会失去一只眼，就看不清你了。”小英子慢慢地从地上站起，踉踉跄跄地走到小六子的跟前。因为他们的手足反绑，小六子用额头把英子散乱的头发理了理，端详自己心爱的人。他们互相端详，这场面震撼了全场的人。
小六子的父亲在旁边捧着药，泪流不止。英子的母亲在众人的搀扶下掩面垂泪。
八时正式行刑。小六子被绑在刑具凳上，仰望天空的繁星，大声呼叫：“来吧！六爷会记住这一天。”眼凿敲下，鲜血飞溅一米见高。
小六子的父亲一个箭步冲去，跪在地上把药紧紧地按在那窟窿上，小六子早已昏死过去。
一旁的英子，看到后似乎麻木了：没有了痛苦，端坐在那里，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，安详地等待暴风和骤雨。
在英子嫁族长儿子的当晚，小六子也逃离村子。
一年后，在东山出现了一伙土匪，匪首为独眼，枪法极准，指哪打哪。专找地主、族长、官员们的麻烦。如不按他的要求办，不出几天必死无疑，死状一样：子弹从左眼进，从后脑出。
据说，他就是小六子，后来死在抗日战场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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